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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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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七章

“誰允許你帶他們離開了。”

謝燭寒冷聲, 壓制著自己的魔力。

不能嚇著少年。

上一任魔王西斯比爾緩緩走近,他有一張西方的臉,高鼻深目, 瞳仁是淡淡的棕褐色,五官棱角分明, 年約三十到四十歲左右, 看不出具體年紀,氣質沈穩、冷冽、嚴肅。

穿著一身黑衣,打扮的一絲不茍,頭發全梳在腦後, 嘴角微微向下, 一看就是位十分嚴肅脾氣不怎麽好的人。

和謝燭寒很像。具體說,應該是謝燭寒有幾分像西斯比爾。

兩人是父子。

但謝燭寒的樣貌很華人,半點西方的痕跡都沒有。這兩位站在一起,面貌上不像親父子, 氣質更相似些。

“跟隨我的外貌你也隱藏了。”西斯比爾嘴角向下, 冷嘲:“我的兒子, 除非你死去, 不然你身體裏始終流著我的血。”

“閉嘴。”謝燭寒冷聲道。

路西不想吃這對父子的仇恨瓜, 兒子找回來了,只想抱著豆包豆糕立刻離開,但車門緊鎖, 管家守在角落聽後吩咐。

謝燭寒不願再看見那個人, 吩咐管家開車。

管家遲疑了一秒立即上前,但西斯比爾瞬移到了車前,擋在了謝燭寒和路西面前,說:“你可以離開, 我的孫子們要留下陪我。”

“他們是我的兒子,我要帶他們離開。”路西冷聲道。他還沒找這位的茬,這位還想扣留他兒子?想什麽。

西斯比爾對路西態度很溫和,不過那張嚴肅的臉上,讓人並不能感受到有多溫和。

“少年,豆包和豆糕身體裏流著你和謝燭寒的血液,他們是你的兒子,也是我的孫子。”

謝燭寒擰著眉頭,“你在說什麽話。”

西斯比爾對兒子就很冷酷,“你的魔力和你的腦子一起退化了嗎。”

豆包豆糕是他和少年的兒子。

兩個是他和少年親生的兒子。

但怎麽可能?

路西不是普通人類麽,為什麽——

謝燭寒腦子紛亂,但他知道這個人心腸的冷硬,如果豆包豆糕不是他的兒子,身上沒有流著魔族的血液,這個人是不會多看一眼的。

如果是這樣,那麽當初路西的離開,受著的傷,生下了他們的孩子。

謝燭寒瞳仁隱隱變紅,身上的魔力無法控制,流露出絲絲的黑霧。

管家當即道:“先生,路少爺還在。”

一瞬間,謝燭寒恢覆了清明,只是心臟具裂的疼痛。

他不知道是自己身體的疼,還是腦中的記憶拉扯著他的疼。

“你一點都不意外。”西斯比爾看著路西,眼裏帶著絲欣賞,不過前任老魔王古板的氣息,讓他的欣賞也是高高在上,“你比我那個兒子聰明,可惜了,他因為你魔咒蘇醒——”

還沒說完,謝燭寒的眼成了紅色,本來華人的長相也開始帶著混血,黑霧沖擊,慢慢開始形成一個結界。

“我不許你動他。”謝燭寒冷酷道。

哪怕忍著心臟爆炸的疼痛,也不想這個人碰少年一下。

“帶他們離開。”

黑霧包裹著結界,直沖天空。

先生與老爺開始打架,管家便趁此機會,趕緊送路少爺離開。他以為路少爺會多留下來看看先生,但路少爺並沒有,果斷的帶著兩位小少爺上了車。

車子駛出老舊黑色的莊園。

車裏豆包豆糕安安靜靜,不知道是被剛才的謝燭寒變身畫面嚇到了,還是因為爸爸心情不好所以自覺聽話。

“路少爺,您不好奇嗎?”管家擔心先生的身體,也有些替先生鳴不平。

先生是愛路少爺的。

但路少爺現在對先生連半分關心都沒有了。

“好奇什麽?謝燭寒和他父親不是人。”路西點頭,神色平靜,“我知道了。”

謝燭寒是什麽和他無關。尤其是對方的父親不打招呼抱走了豆包豆糕,這就是綁架。路西氣得要炸了。

管家心裏嘆氣,但還是沒忍住,解釋說:“先生從小中了魔咒,一旦喜歡上什麽,老爺就會當著先生的面毀壞那件玩具。”

小時候的先生心地柔軟,和普通的人類小朋友一樣,曾經擁有過玩具,但老爺會當著先生的面,讓先生親自毀壞玩具,不然就要關禁閉流放。

那是個魔王制造的空間,裏面黑霧朦朧,充滿了窒息和恐懼。

“後來先生就不喜歡玩玩具了。但有一次,先生八歲的時候。”管家回想起來,還是替先生難過,“有一只受傷的小鹿闖進了莊園,先生收留了小鹿,親自給它治好了傷,想放養小鹿,但他太喜歡了,偷偷給小鹿起名字、照顧小鹿,可能是越來越喜歡,先生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,終於有一天瞞不住老爺了。”

路西已經知道了那只小鹿下場。

“我不想聽了。”

管家便不再多說。

豆包豆糕很好奇,還想再聽下去,問問小鹿和大爸爸怎麽樣了。路西揉著兩只腦袋,兩只還小,這些就不用聽了。

小鹿死了。

老爺當著先生的面親自宰殺了小鹿,小鹿的血濺了先生一臉。管家當時就在旁邊看著,攔著先生,以防先生沖過去。

小鹿濕漉漉大大的眼神,可憐的眨著眼,臨死前還看著先生。

老爺並未就這樣放過先生,當天晚上,餐桌上多了一道肉菜。

先生被逼吃了進去,當即吐了出來,然後被老爺關了禁閉,這次太久了。放出來後,先生發起了高燒,很長時間恐懼去花園。

那裏是宰殺小鹿的地方。

再之後,莊園裏有個小男孩進來了。

車子平穩的穿過結界,路西隔著玻璃看到莊園那個方向,似乎烏雲密布,他收回了目光。

如果謝燭寒喜歡就會心疼。

那麽和他在一起的謝燭寒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來不適。

早知道對方不愛他了,早知道的。

他只是替身而已。

車子回到了市區,路西帶著豆包豆糕下車,電話已經被打爆了,路西一一回覆過去,幼兒園得知孩子找回來並沒有丟,松了口氣,差點嚇死。

電話裏連連賠禮道歉,說請路西去一趟想協商賠償問題,豆包豆糕受到驚嚇的醫藥費他們付如何如何。

“……跟幼兒園沒有關系,不用賠償。”路西知道,謝燭寒的爹不是人,想帶走兩只,幼兒園攔不住的。

又給達爾打電話說明馬上到家。

給大哥打了過去,那邊沒有接。路西發了消息說孩子找回來了。處理完這些,路西一身疲憊,躺在沙發上不想動。

一看達爾眼眶紅了,估計是急的和自責,但他實在太累了,不想在說話了。兩只包包抱著達爾說我們沒有事呀。

“晚上吃什麽?叔叔給你們做。”

豆包豆糕食欲不是很好,他們看出爸爸不開心,但也不知道爸爸為什麽不開心。便乖乖說什麽都吃,然後黏在爸爸身邊,一左一右兩個小護法。

路西在沙發上睡了一覺,醒來天黑了,身上蓋著毛毯,豆包豆糕在客廳玩小火車,看到兩只在,路西松了口氣,有了精神陪兩只一起玩。

“爸爸先吃飯飯。”豆包說。

一看時間八點了。“你們倆吃了沒?”

“吃了呀,達爾叔叔做的豆豆粥,還有奶味的包包。”豆包說著,放下手裏的小火車,和弟弟一人拉著爸爸一只手去餐廳。

達爾熱了粥和小菜送上來。

“我看主人睡得香就沒打擾。”

“這段時間辛苦你了。”路西坐下吃東西,一邊說:“兩只的事不怪你,不是你的原因。”

達爾嗯了聲,決定要更註意才行。

不知道電視裏的兒童手表行不行。

明天買來看看。

皮特晚上過來送行李,還有路西給兩只買的禮物,當時走的匆忙,全都是皮特收拾打包一起送回來。豆包豆糕接到禮物可開心啦,拆完禮物,興沖沖的跑回房間擺好。

“到過年都別給我接劇組了。”

“這還有兩個月,時間也太長了吧?綜藝行不行?”皮特問。

路西:“本市的可以。”

皮特:……在晉江市直播清流嗎。

算了。

今天才鬧個烏龍,幸虧不是人販子綁走了孩子。路西想放個大假就放吧。皮特也被帶的鹹魚了。

晚上父子三人泡澡時間。

“爸爸你是不是生我和弟弟的氣呀?”豆包問。

豆糕冷靜的小臉有些慌亂,“我們不是故意要和那個人走的。”

路西扒拉兩只濕漉漉的毛,說:“兩個傻包包,爸爸怎麽會生你們的氣呢。”但看兩只還是很乖巧臉,這是兩只擔心他生氣。路西想了下,噓了聲說:“告訴你們個秘密。”

豆包豆糕一下子被勾起來了好奇心,“什麽鴨?”

“我拍戲中午吃飯的時候,可是看到你們出現了。”

兩臉驚呆:!!!

“還聽到你們叫什麽大爸爸。”路西捏兩只肉臉,“為什麽他是大爸爸,我就是爸爸,嗯?”

兩只立馬鉆爸爸懷裏求饒。

路西撓著兩只癢癢,兩只亮晶晶的眼,頂著濕漉漉的黑發,就像是兩只開開心心的小奶狗,因為他們知道爸爸是真的不生他們的氣,爸爸把這個秘密都和他們分享啦。

“大爸爸不讓說的。”豆包嘟嘴說。

豆糕點頭。

兩只把謝燭寒賣的幹凈。路西心裏磨牙,謝燭寒你給我等著。

面上親親兩只白白嫩嫩的臉皮,“爸爸不生氣。爸爸和謝叔叔有些矛盾,但謝叔叔是你們的爸爸,你們想和他玩、見面都可以的,爸爸是支持的。”

大人感情的事情,路西不會在兩只面前說太多。

謝燭寒就是豆包豆糕的父親,這是事實。如果謝燭寒品行惡劣,是個十惡不赦之徒,那麽路西不會告訴兩只另一位父親的真相。

兩只渴望和另一個父親相處。路西感覺到了。所以不阻止,有更多人愛豆包豆糕是好事。

“今天被抱走有沒有害怕?”路西問。

豆包捏著小指頭比劃一點點。豆糕沒有揭穿哥哥其實很害怕,還哭哭了,說:“後來他說是爺爺,喜歡我們,就不害怕了。”

路西:?“他說喜歡你們?”

回想了下老魔王的樣子,看上不去不像個慈祥和藹的爺爺。

尤其車上管家形容的,更冷厲無情才對,這種老魔王竟然會說喜歡。

“對呀對呀,爺爺看我哭——”豆包說漏嘴啦,捂著嘴巴,看爸爸沒註意到,這才松開爪爪,繼續說:“給我糖果吃,還給我和弟弟變魔法,屋子裏的東西都飛起來啦。”

豆糕點頭,“爺爺問我們喜歡哪個爸爸。”

“當然最喜歡爸爸啦。”豆包插話。

豆糕:“然後爺爺點頭說很好的,還說爸爸會來接我們。”

“又給我們糖果吃啦。”豆包最後形容,“爺爺很喜歡我們,爺爺也是個大好人吶。”

路西:……

“人人都喜歡兩只香噴噴的包包。好了,該睡覺了,爸爸擦擦。”路西不想和兒子討論謝燭寒他爹,因為他和兩只對老魔王的印象截然不同。

明明是冷酷無情狠辣的老魔王,在兩只嘴巴裏就是超好的爺爺。

兩只很開心,被爸爸哄睡著,臉蛋都是紅撲撲的。臨睡前,才想起來,他們有爸爸、大爸爸,現在還有爺爺啦,明天去幼兒園可以說爺爺很酷,黑色的糖果好好吃。

路西推開房門發現謝燭寒在他房間裏,也不知道來了多久。

謝燭寒的模樣看上去不怎麽好,面容略蒼白些,發絲淩亂,長相也有所不同,五官更深邃,這應該是謝燭寒真正的樣貌。

他討厭他的父親,所以連和父親幾分相似的樣貌,平時也會隱藏下。

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暴露無遺。

應該是猜他看不見吧?路西心想。然後穿過謝燭寒面前,坐在那張椅子上,看向了對方,說:“謝燭寒,聊聊吧。”

“你看得到我?”謝燭寒蹙著眉,幾乎瞬間形象又換成了路西熟悉的那個面容。

帶著幾分柔和的華人長相,沒有了冷酷無情的棱角。

“不然我怎麽會生下豆包豆糕。”路西很坦蕩說。他知道,謝燭寒聽到真相會來找他的,只是沒想到大晚上的跑來。

路西不想玩什麽看不見你隱身的把戲了。

“豆包和豆糕真的是我的孩子。”

“是。”

謝燭寒嗓音沙啞,心臟又抽搐的疼痛,這種疼痛對他來說還在忍受範圍,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端倪——這是他從小在那個人身邊學到的。

不然他會失去一件件他喜歡的玩具。

以至於一個人。

“豆包豆糕很喜歡你,你是他們的父親,如果你願意陪兩只玩,以後每周六兩只可以在你那兒待一天,其他時間我不希望你不經我同意探視……”

少年給的條件很大度,但謝燭寒的心卻空蕩蕩起來。

好像失去了什麽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豆包豆糕:爺爺好好啊是個大好人

謝燭寒冷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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